avatar

大兜

右手寫程式,左手寫音樂

珍惜或許是另一種消除恐懼的方法吧?

和以往一樣,每逢過年時節我都會去找那位老師拜年。

 

他曾經是我的導師。

 

幾年前,他可以又跑又跳的和我打排球,可以開心的和我聊天説話,可以和我一起吃飯;幾年前,他開始使用拐杖,不能再打球;幾年前,他辭去了老師的工作,回家休養身體;幾年前……

 

一年前,我去老師家拜年,他只能拄個拐杖緩緩的從屋子裡走出來,然後吃力的和我聊聊過去在學校的趣事;一年後的這個禮拜,重返老師家,發現他已經不用拐杖了──因為他現在只能躺在病床上;也不能和我聊天了,他只能發出些微的聲音和咳嗽;不能進食,而需要靠鼻胃管攝取流質食物。

 

我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輩子重要的恩師,恩師求得固難,恩師罹重病更難,但是為什麼偏偏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?為什麼發生在師母身上?我覺得好不公平,難道真正的好人都沒有福報,而真正的壞人卻可以躲在國外銷搖?這讓我覺得很奇怪。

 

師母很辛苦,一個女人要照顧家庭,他的孩子卻在照顧電腦。而且聽說……聽醫生說治不好了……但我總是先騙自己:「我不信……」,然後只能對師母說:「師母,你要加油!」真的,我不知道我除了送禮、打氣、安慰之外還能幫助些什麼……真覺得自己很沒用……時間過的好快……明年我還能去拜年嗎?明年可以,那後年呢?後年的明年呢?還是說……

 

或許吧?討論這種事情根本無濟於事,但我仍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感到恐懼。

 

又或許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並不是未來可能發生的事,而是……

 

而是一種失去的感覺……

 

老師,我要你好起來,我要你再一次教我打排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