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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兜

右手寫程式,左手寫音樂

台北一夜

昨晚達成了夜宿小七的成就,然後體驗到了台北的溫情,以及目睹一些白天所看不到的景象。

這天因為晚上六點半要赴敦安討論某個廣達的雲端計畫,本來打算結束後就回新竹了。突然台北的朋友一通電話打來把我給嚇到,因為我不曾聽她如此泣不成聲的跟我敘述一件事情,至於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就略了,重點是我決定晚上去陪陪這位朋友,於是除開會之外,在台北又多了一個行程。

會議約莫在九點半結束,等我到南港與那位朋友會面時已經十點,我們就逛饒河街夜市,我一邊吃一邊聽的,就這樣一直到十一點半。老實說當我決定陪這人散散心時,就沒打算要搭最後一班車回去了,以前也不是沒有露宿的經驗,但是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想再做第三次。

因為捷運已經沒車了,這位朋友好心的將我載到了北車附近,然後她就回去睡覺了。至於我呢?火車和客運都沒車了,在搭上隔天早上五點的首班車之前,我得找個地方打發漫漫長夜。

凌晨一點多,我開始在北車附近散步起來,我才知道原來北車的街友都在這個時候出現,而且數量比我預想的要多,我只是繞著北車大廳外圍一圈而已,大概二三十不等,而且通常會三五人睡在一區。怎說,我對台北的現代、繁華印象,被這一幕改觀了,但想到這裡又不禁好奇,白天他們又到哪裡去呢?

然後我在大門口找到一個守夜的保全,並且跟他聊起天來。原來一直以來都有一群被遺忘的人們,為了都市的秩序,每個晚上在自己的崗位守著。

我:「一個人守夜,晚上又這漫長,一定很辛苦吧!」
他笑著說:「哈,就加減賺嘛!」

我後來問他附近是否有旅社,他很熱心的拿起傳說中的智慧型手機為我搜索與指引(筆者還在用智障型手機),我就照著他的只是,出發探險了。

經過一番斟酌,我決定在附近的 7-11 落腳,理由是旅社都太貴了,一晚都要一千起跳,不如找個便利商店,有吃有喝有得坐,還有書本雜誌可以翻,這時快要兩點,反正三個小時一下就過了,我就買個飲料,坐下來一邊喝一邊發呆。

不一下子,兩個活潑的女生走進來,消費之後打算也坐下來吃,但位子就三個,我坐在正中間,我察覺她們想坐便立馬移動到邊邊,並示意她們請坐。

二女:「謝謝你,我們只是吃個宵夜而已,不會坐很久。」
我:「別客氣,我可要坐到天亮呢!」

好奇使然,她們向我追問下去,然後就這樣聊開了。一問之下這兩個人是台大醫院的護士,而且是今年畢業,今天是小夜班,結束後相約來此宵夜。至此但覺緣份真是奇妙,想不到只是來小七坐著,就遇到兩個同一屆同學。

坐在我旁邊的是典型黑框眼鏡馬尾姑娘(非常令人賞心悅目),就這般相談甚歡,她還分享了一部分的宵夜給我(但實際上只要看就看飽了)。我感受到台北的溫情,感動之至,頓時不能言語。

一個晚上遇到街友、保全、護士,還有其他沒有在文章出現的櫃台職員等,我看到的是每個人縱使再怎麼不同抑或沒有交集,都一樣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不禁反思一樣也在過日子的我,活得再苦也應無所抱怨,每個人都一樣要活著,百個人有百個活法,百種業障,我如果因為受不了自己的業就抱怨起來,對其他正在努力活著人,豈不是莫大的失敬。

註:而此夜遇到的每個人,散場後我皆沒有留下任何名字,一切遭遇只有封存在記憶裡面,但記憶會消逝,趁著還能憶起,捎筆寫下,以供他日回味。